沙滩上丢失的脚印

作者: 毋忠毅
来源:福音时报
2024-12-31 08:08:3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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潮起潮落,
沙滩上留下行行脚印,
潮起潮落,
脚印丢失了,
那清晰的、
留有赤脚的印迹哪去了?
我知道,
那曾经是我的脚印,
已经被大浪冲击的没有痕迹,
但那是我的脚印,
还能找回来吗?

这是我2024年夏季和一个教会在渤海边搞团建活动的时候写的。

人生就是如此,转瞬又一年即将过去,岁月又在我的心灵里刻下了一道年轮。和往年一样,2024年没有什么更多的波澜起伏、没有更多的奢望,偶尔倒是会回想起那留给我深刻印象的人和事。

潮起潮落。那些脚印也随之消失,被海水冲刷得无影无踪。脚印丢失了,那清晰的、留有赤脚的印迹哪去了?它们似乎被大海吞噬,被时间遗忘。我知道,那曾经是我的脚印,它们被大浪冲击得没有痕迹,但那是我的脚印,它们承载着我的回忆,我的过去,还能找回来吗?

时光如白驹过隙,一晃距离我16岁下乡“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”已经50多年了。

那年,我和一位下乡知青大姐说:1971年我们是坐着一辆大卡车从乡下回城,已经50年了,咱们聚一次?我姐说:不行了老弟,聚不齐了,有的有病、有的已经“走了”、有的失联多年了。是啊,我也知道这种情况,聚不齐了啊!就如潮起潮落,沙滩上留下行行脚印,它们或深或浅,记录着每一个踏足这片土地的人的故事。我们所走过的人生旅途如同在那沙滩上的脚印一样,浪潮过去俱往矣,再也没有了痕迹。

人一辈子,就是个过程。没有永恒的生命,也没有不老的青春,时间一到,该老的老,该走的走。我们最终也不过是世间的过客。既为过客,又何必执着,感恩遇见,珍惜拥有,就足矣。——莫言

记得年轻时做团干部的时候唱的那首歌,是李谷一老师唱的《年轻的朋友来相会》:“再过20年我们来相会”,当初对这个也没有什么感触,因为年轻。现在回过头来看,已经两个20年过去了,我们有的已经不能再相会了,他们在另外一个世界了;有的想要再相会心有余而力不足了。我们的青春、我们的梦想、我们的爱情、我们的友谊、我们的追求,那“天下者我们的天下、国家者我们的国家。我们不说谁说、我们不做谁做!”的壮志凌云和抱负都在时间的浪潮中被冲刷,被遗忘,犹如一块起初带有棱角的石头,历经大潮的冲刷,已经棱角全无,变得光滑了,真的是虚空的虚空。

我的一个挚友,可以说是莫逆之交几十年了,后来得了不治之症。他是个很会赚钱的人,也是一个大方的人、挺仗义的。可在这种疾病面前,钱救不了他,我们帮助也是有限的。但是他的求生欲望还是很强的。后来他是从头到脚都是肿瘤,因为已经扩散了。那年的冬季,他带着一线希望去北京治疗,走的时候我送他,他和我约定治好了回来咱们一起出去春游。我苦笑着答应了他。但是我心里知道,你此去一行还能回来吗?最终的结果就是,他的女儿捧着他的骨灰回到了老家安葬。

就这样,不经意间我们的青春、我们的憧憬、我们的欢聚、我们奋斗的脚踪,已经被人生的后浪推前浪消失在人生的“沙滩”上了。

“在你看来,千年如已过的昨日,又如夜间的一更。”人这一辈子啊,就像是一场漫长而又短暂的旅行,沿途的风景如画,却也充满了未知和变数。我们会有好多的回忆,它们如同一串串珍珠,串联起我们的生命线,每一颗都闪耀着独特的光芒。这些回忆中有欢笑,有泪水,有成功的喜悦,也有失败的苦涩。它们构成了我们丰富多彩的人生经历,让我们在回首往事时,能够感受到自己的成长和变化。

我曾经撰文说:争什么争?斗什么斗?看看当年那些豪气万丈、不可一世的、有权有势的大咖们,当他们静静地躺在那堆土里的时候,墓地再大不也就是那么回事吗?他们带走了什么?“ 他怎样从母胎赤身而来,也必照样赤身而去;他所劳碌得来的,手中分毫不能带去。”和他们比我们还活着,这不就是恩典和幸福吗?

这就是人生。

但是,即使那些脚印消失了,它们却是真是的曾经存在过,它们是我们人生的一部分,是我们故事的一部分。它们教会我们珍惜现在,珍惜我们身边的人和事,珍惜每一个留下足迹的时刻。

沙滩上的脚印,随着海浪的冲刷,逐渐消失在细软的沙粒之中。这是大自然的规律,是自然界循环往复的一部分。同样,人的生命也会经历起伏,有高潮也有低谷。我们无法控制所有的事情,这些是上帝所掌管的。就像我们无法阻止海浪冲刷沙滩上的脚印一样。但是,我们可以在信仰里控制自己的心态,选择以怎样的心情去面对生活中的每一个瞬间。

我的一位忘年交,由于才华出众,在单位受到排挤,才40多岁就被迫类似于“退居二线”,被边缘化、无事可做。起初,他非常懊恼,心灰意冷,后来他自己为自己疗伤,跳出来了,开始文字创作,写了两本书。他在一个基层的小地方做工作,做得有声有色,蛮有滋有味的。还是那句话:是金子总要发光的。在这个快节奏、竞争激烈的社会中,人们常常急于证明自己,渴望快速获得认可和成功。然而,真正的成就往往需要时间的沉淀和耐心的积累。就像金子一样,它需要经过地质变化、矿石开采、提炼加工等一系列复杂的过程,才能最终展现出它的光彩。

我们在失去时要学会放手,在得到时懂得珍惜。靠着基督我们有好心态是一种力量,它能够帮助我们穿越风雨,迎接彩虹。它教会我们,即使在最黑暗的时刻,也有希望的光芒在前方等待。正如沙滩上的脚印会被海浪淹没,我们的生活也会被时间的浪潮冲刷。但每一次的淹没,都是新开始的象征。每一次的挑战,都是成长的机会。我们要学会在变化中寻找恒常,在失去中发现收获,在挑战中看到希望。

好好活着吧,活着就要感恩!沙滩上的脚印会被海浪淹没,这是大自然所为,也是正常的。人也是这样,要有好的心态。

有一次和朋友在聊天的时候,有的就提出:能不能写一点关于不能人走茶凉的题材。我却不那么看,人走茶凉是正常的,你老了、退休了,还要让人家永远尊重你吗?还要让你的同事们把你“那碗茶”一直都热着吗?走了它就是会凉的。我的原则就是退休了,那就换一种活法,不要再对曾经的那些东西留恋、拔不出来,还在反复的磨磨唧唧、反复的在寻寻觅觅:哎呀,我那留在沙滩的脚印哪去了?能不能找到?为什么?找不到了呗、什么也不为。

现在我们许多的老年弟兄姊妹活的就很精彩、很丰富,这不是挺好的吗?就如同当你的脚印在沙滩上被冲走之后再重走,还会有脚印的,只不过不是原来那个脚印了。我们的新圈子、新朋友、新活动、写新的文章、创作新的作品,在教会的每一次聚会、赞美、读经、祷告不就是又有新的“脚印”了吗?至于是否“名垂千古”,那是妄求,“虚空的虚空,凡事都是虚空”,“死去元知万事空”,活在当下,知足常乐即可。“似乎忧愁,却是常常快乐的。似乎贫穷,却是叫许多人富足的。似乎一无所有,却是样样都有的。”

但是有一点:不要活得太累,有的就是适可而止,舒心的、舒服的、轻省的、简约的,那是最好的。曹孟德有名诗曰:“神龟虽寿,犹有竟时。腾蛇乘雾,终为土灰。老骥伏枥,志在千里;烈士暮年,壮心不已。盈缩之期,不但在天;养怡之福,可得永年。幸甚至哉,歌以咏志。”我们可以有紧迫感,但是不要压力山大。

我的一个朋友是公司的老板,六十多岁就选择了退休。自己的企业不管了,交给孩子和团队打理,自己则带着相机出去“周游列国”了。我问他,你老伴儿在家带孙子,你就这样不管不顾的,出去潇洒了?他说:“爱谁谁,儿孙自有儿孙福,要拿得起、放得下,有舍才有得。”

自私吗?不是,是看开了、顿悟了。再纠结那些留在“沙滩”的脚印、还在意曾经的过去已经没意义了。

这就是人生,一个充满回忆与遗憾、充满新的“脚印”的旅程。我们不是上帝,无法预知未来,也无法改变过去,一起都是出于祂。但我们可以选择如何面对现在和顺服。我们可以从回忆中汲取力量,从遗憾中学会成长。每一次的欢笑和泪水,都是我们人生的一部分,都是我们存在过的证明。

如今,我站在这片沙滩上,看着年轻人在海边摆各种姿势在拍照、对着大海喊,在夕阳的余晖中看着潮水一次次地涌来又退去,我知道,每一次潮起潮落都是新的开始,都是新的故事。虽然旧的脚印已经消失,但新的脚印又会出现,它们将继续讲述我们的故事,直到永远。我们的人生,就像这片沙滩,虽然不断变化,但总有新的故事在等待着我们去书写。

如今,我有感而发,您拨冗在阅读,这也是在回首“看脚印”,没有了,再接着走,挺直了腰、“光脚不怕穿鞋的”走,这也是一种乐趣。

本文作者为福音时报特约撰稿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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